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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君不识(沈昭陈锋)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7-31 11:04:00    

我率军围城那日,他执剑抵住我的咽喉。“妖女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。

”我看着他染血的铠甲笑出声来。十年前上元灯节,这少年的白马惊了我的轿。

他掀帘赔罪时,怀里掉出一包松子糖。后来他总翻我院墙,

说长安城再找不到比我更凶的姑娘。出征前夜,他偷走我贴身玉佩:“等我回来娶你。

”如今再见,早已物是人非。1城破了。残阳如血,泼洒在断壁残垣之上,

将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染成一片凄厉的赤红。风卷着硝烟和尘土,刮过空荡荡的街道,

呜咽着,像无数亡魂在低泣。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,混杂着木头焚烧的焦糊,

钻进鼻腔。我站在城主府邸那扇被撞得稀烂的朱漆大门前,靴底踩着一层厚厚的灰烬和碎瓦,

发出细微的咯吱声。身后是黑压压的士兵,甲胄在夕阳余晖下反射着冰冷的光,刀枪如林,

沉默无声。只有粗重的呼吸和战马偶尔不安的喷鼻,汇成一股压抑的洪流,

随时准备冲垮眼前这最后一道象征性的屏障。府邸深处,死寂一片。抵抗早已瓦解,

零星的反扑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,连涟漪都未曾荡开便消弭无踪。残余的守军龟缩在内院,

那点微弱的抵抗意志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胜利近在咫尺,唾手可得。

可胸腔里那颗心,却像浸在冰水里,沉甸甸地坠着,一丝热气也无。麻木感从指尖蔓延开,

冻僵了四肢百骸。这场仗,打了太久,也死了太多人。每一次挥剑,每一次下令冲锋,

都像是在亲手剜去自己心头的血肉。可我不能停,不能退。身后是无数双眼睛,

是无数条托付给我的性命,是血海深仇堆积起的尸山。我深吸一口气,

那混杂着血腥与焦糊的空气呛得喉咙发痒。抬手,挥下。动作简洁,没有半分犹豫。“进!

”命令出口的瞬间,身后的沉默骤然被打破。低沉的吼声如同闷雷滚过,

士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水,挺着长枪利刃,轰然涌入那扇破败的大门。

甲胄撞击声、沉重的脚步声、刀剑出鞘的摩擦声,瞬间撕裂了府邸深处最后一点虚假的宁静。

喊杀声再次炸响,比之前更加惨烈,更加绝望。那是困兽最后的嘶鸣。我没有立刻进去。

只是站在门外,看着那片混乱的洪流涌入,

听着里面兵刃交击的锐响、濒死的惨嚎、墙体倒塌的轰鸣。夕阳的光线斜斜照在脸上,

带着一点虚假的暖意。我闭上眼,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幅画面。不是血与火,

不是刀与剑。是长安城喧嚣的上元灯节。2满城灯火,亮如白昼。人潮涌动,笑语喧哗。

空气里是糖人儿的甜香,是酒肆飘出的醇厚,是年轻男女身上沾染的若有似无的胭脂水粉气。

我坐在一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里,轿帘微掀,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世界。然后,

一匹通体雪白、神骏非凡的马,像一道失控的闪电,毫无征兆地闯入视线。它受了惊,

嘶鸣着,四蹄翻飞,在拥挤的人潮里横冲直撞,引起一片惊呼和混乱。抬轿的仆役躲避不及,

轿身猛地一歪,我整个人被狠狠掼在轿壁上,额头磕得生疼。轿子剧烈摇晃着,终于停下。

外面是仆役气急败坏的呵斥声。“哪个不长眼的!惊了贵人轿子!

”轿帘猛地被人从外面掀开。一张年轻英俊得过分、此刻却写满焦急和歉意的脸,

猝不及防地撞进我的视线。少年郎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,额上带着薄汗,

明亮的眼睛里盛着慌乱,像两泓被搅动的清泉。“对不住!对不住!惊扰姑娘了!

我的马…”他语速飞快,一边道歉,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想扶我,又猛地意识到不妥,

手僵在半空,脸腾地红了。就在他手足无措、身体微倾的瞬间,

一个油纸小包从他敞开的衣襟里滑落出来,掉在我脚边的轿板上。他“哎呀”一声,

慌忙弯腰去捡。我也下意识地低头看去。油纸包散开一角,

露出里面一粒粒琥珀色的裹着白色糖霜的松子糖。少年飞快地把糖包捞起来,胡乱塞回怀里,

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。他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,嘴里还在不住地道歉:“实在对不住!

姑娘可有伤着?我…我…”他窘迫得几乎要原地消失。我看着他涨红的脸,

额角被撞的地方还隐隐作痛,可不知怎的,那股火气却消了大半。这莽撞的少年郎,

慌乱的样子竟有几分…有趣。“无妨。”我柔声开口,“下次管好你的马。”他如蒙大赦,

连声道谢,又深深作了个揖,这才逃也似的转身,去追他那匹惹祸的白马。

那宝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璀璨的灯海和人流之中。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沈昭。

长安城最明媚的春光,最鲜衣怒马的少年郎。他像一团闯入我沉寂世界的火,

带着松子糖的甜香和莽撞的热气。2“大人!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猛地拽回。

副将陈锋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侧,甲胄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,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,

眼神却锐利如鹰。“内院已肃清,只剩主厅。守军残部护着他们的主帅,负隅顽抗。

那人…武功极高,兄弟们折了好几个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

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:“像是…沈昭。”沈昭。这两个字像把利刃,

狠狠扎进我的心口最深处。那冰寒瞬间蔓延开,冻结了四肢百骸,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。

袖中的手猛地攥紧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尖锐的刺痛感传来,

才勉强维持住脸上那层冰冷的平静。该来的,终究躲不过。我抬眼,望向府邸深处。

喊杀声已经稀疏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。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挣扎着,

将主厅那高耸的飞檐勾勒出一道暗红狰狞的剪影。“知道了。”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稳,

甚至有些空洞,“我去看看。”陈锋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沉默地侧身让开,

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,紧紧跟在我身后一步之遥。穿过一片狼藉的庭院。尸体横陈,

鲜血浸透了青石板,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。

折断的兵器、散落的旗帜、燃烧的残木…空气中那股血腥和焦糊味更加浓烈,几乎令人作呕。

主厅的大门洞开着,门板碎裂,歪斜地挂在门框上。里面光线昏暗,

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影。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面汹涌而出。我抬步,跨过门槛。

厅内一片狼藉。桌椅翻倒,瓷器碎裂,帷幔被扯得七零八落。地上躺着几具尸体,

穿着守军的服饰,死状惨烈。仅存的七八个伤痕累累的士兵,背靠着背,

围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圈子,手中的刀剑都在颤抖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。

他们死死护着中间的那个人。那人背对着门口,身姿挺拔如松,穿着一身玄色重甲,

甲叶上布满刀劈斧砍的痕迹,溅满了深褐色的血污。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,

粘稠的血珠正顺着剑缓缓滑落,滴在冰冷的地砖上,。仅仅是那个背影,那身染血的玄甲,

就带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令人胆寒的煞气。他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,缓缓转过身。
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、凝固。这张脸…..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,

带着少年时飞扬的笑意,或是离别时深情的凝望。如今,他清晰地呈现在眼前,

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。依旧是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轮廓分明。可曾经清澈明亮的眼底,

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,淬着冰,凝着血,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和杀伐果断的戾气。

脸颊上多了一道狰狞的新伤,皮肉翻卷,还在渗着血珠,更添了几分凶悍。

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,下颌绷紧,每一寸线条都透着拒人千里的冰冷和疲惫。4沈昭。

真的是他。四目相对的瞬间,他眼中没有任何波澜,没有疑惑,没有惊讶,

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熟悉感都没有。那双冰冷的眸子,像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死敌,

只有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杀机。我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***,

然后沉入万丈冰窟。那彻骨的寒意,比战场上任何一道刀锋都要锋利。他动了。

没有一丝犹豫,没有一句废话。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地上同伴的尸体,

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凄厉的寒光,直刺而来!目标,是我的咽喉。太快了!快得超出了常理。

那剑光裹挟着他全部的恨意、绝望和必杀的决心,凌厉无匹。“大人小心!

”陈锋的怒吼在身后炸响,他猛地拔刀,想要抢步上前格挡。但我比他更快。身体的本能,

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反应,在那剑尖即将触及肌肤的刹那,让我微微侧身。

冰冷的剑锋带着死亡的寒意,几乎是贴着我的颈部皮肤擦过,削断了几根飞扬的发丝。

剑锋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。他没有丝毫停顿,手腕一翻,剑光如毒蛇吐信,变刺为削,

再次抹向我的脖颈!我脚下急退,腰间的佩剑在后退的同时已然出鞘。“锵!

”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,火花四溅。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,震得我虎口发麻,

手臂一阵酸软,连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。他一步未退,玄甲下的身躯稳如山岳。

那双冰冷的眸子死死锁定着我,里面翻腾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。“妖女!”他开口了,

声音嘶哑,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妖女?我看着他染血的铠甲,

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恨,看着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。

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,不是恐惧,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悲凉。

“呵…”我竟真的笑了出来。笑声在死寂的大厅里突兀地响起,带着一丝颤抖,一丝嘲讽,

还有一丝凄楚。“我的死期?”笑声渐歇,我抬眼,迎上他那双只有杀意的眼睛,

一字一句地问:“沈将军,你当真不认得我了?”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

眼底掠过一丝疑惑,但转瞬即逝,被更深的冰冷和厌恶取代。
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可笑的话,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“认得?”他重复着,

声音里的讥讽如同冰锥,“屠我城池,戮我袍泽,逼得百姓流离失所,伏尸遍野的敌酋,

沈某自然认得!”“今日,必取你项上人头,祭奠我北境枉死的英灵!”话音未落,

他身形再次暴起!长剑不再追求一击必杀,而是化作一片密集的寒光剑网,

***般向我笼罩而来!每一剑都刁钻狠辣,直取要害,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。“铛!铛!

铛!铛!”金铁交击之声连绵不绝,火花在昏暗的厅内不断迸射。我挥剑格挡,

将一身所学发挥到极致,身形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,险象环生。他的力量太强,

速度太快,剑法更是凌厉狠绝,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以命搏命的凶悍。每一次碰撞,

都震得我气血翻涌,手臂酸麻,佩剑几乎要脱手飞出。陈锋几次想冲上来助阵,

都被沈昭那仅存的几名亲兵不要命地缠住。那些士兵明知必死,却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,

死死拖住了陈锋的脚步。厅内,只剩下我和他,剑光交错,生死相搏。汗水浸透了内衫,

呼吸变得粗重。他的剑锋数次擦过我的手臂和肩膀,留下**辣的痛感。我知道,

再这样下去,我撑不了多久。他的杀意太盛,武功也在我之上。

又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他刺向心口的一剑,我借力向后跃开几步,拉开距离,

胸口剧烈起伏着。他并未追击,只是站在原地,剑尖斜指,冰冷的眸子如同狩猎的猛兽,

紧紧锁定着我,等待着我力竭的瞬间。绝望,如同冰冷的潮水,一点点漫过心头。5十年了。

整整十年。从长安城上元灯节那场惊马相遇,到如今这染血的厅堂,剑锋相向。

命运兜兜转转,竟把我们推到了如此境地。我看着他那张写满陌生和仇恨的脸,

看着他心口玄甲之下,那枚紧贴着肌肤而显现出的玉佩轮廓。那是我当年贴身佩戴的暖玉,

出征前夜,被他像个无赖般偷走的信物。他带着它,在尸山血海里拼杀,

在无数个夜晚贴身而藏。它沾染过他的体温,他的汗水,或许还有他的血。

可它暖不了他的心,唤不回他一丝一毫的记忆。他忘了。忘得干干净净。忘了我。

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悲怆席卷而来,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罢了。就这样吧。

我缓缓垂下手中的剑,剑尖无力地抵着地面。不再防御,不再躲闪。只是抬起头,

平静地、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释然,迎向他那柄随时可能刺穿我喉咙的利剑。

“将军要杀便杀。”我的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,“只求将军一件事。

”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放弃抵抗,眼中闪过一丝错愕,但杀意丝毫未减,

剑尖依旧稳稳地指着我。“说。”他冷冷吐出一个字。我看着他,

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染血的玄甲,看到了长安城那座早已易主的府邸,

看到了后院那棵年年花开如雪的梨树。“求将军…把我葬在故园梨树下。”我轻轻地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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